朱淑真诗词中的南宋仕女生活

known 发布于 2025-07-08 阅读(447)

刘文静

【摘要】朱淑真作为典型的闺阁女性,将敏感的心灵和如火的激情全部投放在这一狭小天地中,从独特的女性创作视角展示女性细腻而狭深的心灵空间,其文学作品从很大层面上反映了南宋仕女的生活和感情状况,这也是朱淑真诗词真正价值所在。

关键词】朱淑真;诗词;南宋;仕女生活

古代仕女是一个颇为特殊的群体。“仕女”一词,旧指生于并嫁与贵族或官僚家庭的妇女。她们深居内宅,属社会封闭型人群。优裕、安定的生活,使她们不必为衣食操劳。她们有充沛的自由时间随自己的兴趣修饰服饰妆容、专研织绣女红,而家庭的环境也使她们能有更多接触文化艺术的机会。受到父辈兄弟的影响,她们中的许多人可以研习诗词文章和书法绘画,甚至有可能接触政治军事等一般来说男人涉足的领域。仕女在古代女子中无疑是比较出色的群体,她们曾经有过才华和梦想、快乐和幸福、压抑和挣扎,她们身上闪耀着在男性主宰的世界也无法埋没的光彩,由于这些美丽而兼具智慧的女子,古代女性才得以甩脱“柔弱”、“无才”、“卑微”的标签。但是也正由于非富则贵的家庭环境,她们的生活和价值观更容易受封建礼教的支配。

朱淑真,字号幽栖居士,属仕女阶层,是宋代诗词创作数量较多的女作家,共留下了337首诗歌、33首词,被魏仲恭收录为《断肠集》。《断肠集》与李清照的《漱玉集》并称为宋代女性文学作品的双璧。①朱淑真的诗词多是闺怨和爱情篇章,清新婉丽,情真意切,其文章深得晚唐五代遗韵,当时广泛流传着“见旅邸中好事者,往往传诵朱淑真词……能道人意中事,岂泛泛者所能及”,“出言吐句,有奇男子之所不如。虽欲掩其名,不可得耳”。[1]这个典型的闺阁女性,将敏感的心灵和如火的激情全部投放在闺阁这一狭小天地中,从独特的女性创作视角展示南宋仕女的生活和感情状况,这是朱淑真诗词真正价值所在。

南宋时期,由于战争、商品经济发展及官员游宦等原因,男性及整个家庭在社会上的流动性极大,这就迫使南宋士大夫们重新思考秩序、正位、纲纪等问题,女子相夫教子、正家以礼的“主内”角色被赋予了重要的意义,仕女的活动范围受到了严格的限制,司马光在《涑水家仪》中规定:“凡为宫室,必辨内外,深宫固门。内外不共井,不共浴堂,不共厕。男治外事,女治内事。男子昼无故不处私室,妇人无故不窥中门。有故出中门,必拥蔽其面(如盖头面帽之类)。男子夜行以烛,男仆非有缮修,及有大故(大故谓水火盗贼之类),亦必以袖遮其面。女仆无故不出中门(盖小婢亦然),有故出中门,亦必拥蔽其面。铃下苍头,但主通内外之言,传致内外之物,毋得辄升堂室,入庖厨。”[2]她们在特定的节日里才能走出闺阁,融入社会,体验世俗浓郁的节日氛围,或家族的祭祀当中,或是与姐妹们一起庆祝节日,因此这些节日对她们显得特别重要,这是她们大书特书的内容。除此之外,她们只能通过日常的梳妆打扮、读书写作、刺绣女红等打发日子。当然,这些仕女还有特殊的打发烦恼的方式——饮酒。朱淑真的作品也体现了以上特点。

诗中节日与风俗

宋代社会经济的繁荣,科学技术的进步,为节日注入了新的内容,带来了轻松愉快甚至奢靡的风情。节日风情反映了人们当时丰富的生活情趣、平衡的社会心态。南宋时有帝后“圣节”,“圣节”之外,还有一些官定的节日,重要的有元旦、上元节、中和节、天庆节等。节气性和季节性的节日有立春、清明、端午、七夕、中秋等。朱淑真以诗词的方式记录了宋代节日、饮食、服饰等众多方面的风俗,展示了南宋时期的社会风貌和仕女们的生活状况。

朱淑真有《元夜三首》和《元夜遇雨》四首诗反映了元宵节灯火辉煌、繁华热闹的盛况:“阑月笼春霁色澄,深沉帘幙管弦清。争豪竞侈连仙馆,坠翠遗珠满帝城。一片笑声连鼓吹,六街灯火丽升平。”“十里绮罗春富贵,千门灯火夜婵娟。香街宝马嘶琼佩,辇路轻舆响翠耕。”“揭天鼓吹闹春风。”这些诗句再现了元宵节人声鼎沸,鼓乐齐鸣的欢腾,人们竞相攀比,以示富有,大街上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拥挤中妇女们的首饰撒落满地的景象。笑声、锣鼓声、马嘶声、翠耕声不绝于耳,淋漓尽致地展现出元宵节南宋街市上的热闹繁盛景象。

立春代表着春天的正式开始,更深层次地饱含着人们对未来一年的希望、憧憬。“梅花枝上雪初融”、“柳条如线著春归”,从朱淑真诗中我们看到了立春之日的物候特征,雪融化、柳树已发芽。“生菜乍挑宜卷饼,罗幡旋剪称联钗”、“韭黄兰茁簇春盘”、“玉管吹灰适报春”。立春时节人们拾野菜卷春饼、挂春幡、设春盘、玉管吹灰等多种典型习俗,生动形象地再现于朱淑真诗词中。

五月五日端午节,又有端五、重五、重午、天中、浴兰令节之称。端午节家家要在门口铺设桃、柳、葵花、菖蒲、艾叶,还要吃粽子、五色汤元、茶酒等,有些人家将泥塑张天师像悬挂于门额上,用来禳毒气。朱淑真有诗“纵有灵符共彩丝”,灵符彩丝都是辟邪驱病之物。

七月七日南宋妇女有七夕乞巧的民间习俗,妇女们对月穿针,或把蜘蛛放入盒子内,乞求织女赐予女红巧技。第二天如果网丝圆正,美名“得巧”。朱淑真诗“拜月亭前梧叶稀,穿针楼上觉秋迟。天孙正好贪欢笑,那得功夫赐巧丝”四句点出七夕“拜月”、“穿针”、“天孙”、“巧丝”,再现七月七日南宋妇女乞巧的民间风俗。

八月十五日中秋节,“清光消雾霭,皓色遍高空。愿把团圆盏,年年对兔宫”。从朱淑真诗中得知,南宋时,家人八月十五中秋节要吃团圆饭,喝团圆酒,饮酒赏月已成民俗。

十一月冬至宋人也颇为重视。“八神表日占和岁,六琯飞葭动细灰。”朱诗反映了宋代冬至祭祀祖先、玉管吹箫的民俗。腊月底,被认为“月穷岁尽之日”,故称“除夜”。民间洒扫门闾,除尘秽,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祭祀祖先。朱淑真除夕诗共有三首:《除夜》两首和《除日》一首。“爆竹声中腊已残,酴酥酒暖烛花寒。朦胧晓色笼春色,便觉风光不一般。”燃放爆竹、饮酒、守岁等已成为当时节日习俗。朱淑真作品中除夕晚上饮酒守岁、燃放爆竹、插桃符避鬼的风俗基本涵盖了南宋人的生活风尚,体现了南宋的生活文化。

诗中酒文化

酒是宋时最重要的饮料。据今人研究,当时的酒可分为黄酒、果酒、配置酒和白酒四大类。黄酒以谷类为原料,“凡酝用粳、糯、粟、黍、麦等及曲法酒式,皆从水土所宜”[3]。宋时出现了一批名酒,北宋晚年的名酒如宋英宗高后家的香泉、宋神宗向后家的天醇等都是达官贵人家酿造的。另有如开封丰乐楼的眉寿、白矾楼的和旨等都是大酒楼酿造的。还有各地的名酒,如北京大名府的香归和法酒,南京应天府的桂香和北库等。南宋晚期,名酒有军队殿前司的凤泉、浙西提举常平司的皇华堂、苏州的双瑞等,都由官府生产。以上名酒只有一部分是商品,但这也是宋时酒文化发达的标志。[4]

宋代,女性作品中有关酒意象的诗词有110首,是前代总和的5.5倍,而写酒意象的女作家35位,是前人的4倍。[5]宋以前,先秦卫宜夫人、汉朝卓文君、晋刘妙容、唐代陆蒙妻蒋氏、鱼玄机等女性,她们的作品中都留下了酒的印记。宋代,随着酿酒业的空前繁荣,饮酒者身份由皇宫贵妇、唐代女官之流进而扩大到小家碧玉。如杨慧淑、连妙淑为龙宫皇妃,魏玩、李清照是相门之妇,张玉娘、朱淑真则是宦门淑女。宋代,酒是流淌在女作家精神世界的血脉,贯穿着她们人生丰富多彩的情感浪花,浓缩着她们各自独特的生命体验,古代酒文化的历史上留下了她们美丽的倩影。综观朱淑真《断肠集》,提及酒意象的作品有60多首,占其作品的五分之一,占宋代酒意象总数的一半。

朱淑真作品关于宋代饮食习俗记载的以酒最盛,展示了酒的种类、用途。淑真诗:“爆竹声中腊已残,酴酥酒暖烛花寒。”酴酥酒即屠苏酒,宋时正月初一饮酴酥酒,可以避邪,不染瘟疫。正月初一饮的酒还有椒酒和柏酒,以祝长寿。“椒盘卷红烛,柏酒溢金杯。”所以有“元日进椒柏酒,椒为玉衡量之精,服之令人身轻,柏是仙药”。[6]从中,我们看到宋人除夕夜饮酒颇为讲究。“金杯满酌黄封酒”,黄封酒是宋朝官酿的酒,以黄纸封口,称黄封,是御赐酒,后多用来指上好酒。“当尽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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