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新洲 金光耀
【摘要】非同质化代币（NFT）既是一种数字化技术，也是数字作品通过信息网络传播进行交易的新途径，并形成一种新兴业态。基于NFT的数字作品创作与流通不仅丰富了数字作品交易生态，也对现有著作权法律体系的适应性带来了一定的挑战。需要基于不同情形识别NFT作品的著作权侵权风险，促进NFT的技术应用和数字作品的交易流通。
【关键词】非同质化代币；NFT；区块链；数字作品；数字版权
非同质化代币（Non-Fungible Token，NFT）是区块链技术的里程碑式应用，其促进了数字作品的传播、交易和互操作。2022年以来，基于NFT的数字作品交易异常火爆。Nonfungible.com统计的230种NFT交易数据显示，全球230种NFT的市场交易总量达到16910644件。交易总额为13279705364.27美元，活跃钱包达到1321955个。？譹？讹一些早期的投资者通过出售NFT数字作品获得上千倍的回报，但在此过程中也伴生了一些著作权交易纠纷和侵权纠纷。以往的研究指出，NFT数字作品在传播过程中存在以下数字版权的风险：（1）原创性争议。在NFT市场，部分发布的作品可能涉嫌抄袭或未经授权使用他人作品。一些艺术家发现自己未授权的作品被转化为NFT出售，这直接触及著作权的侵权问题。（2）版权归属问题。NFT的购买者可能误认为他们购买的是作品的全部权利，而实际上他们获得的是某种“所有权”，并不包括复制、分发、公开展示等版权法上的独占权利。这种误解可能导致版权的无意识侵犯。（3）法律责任不明。由于区块链的匿名性和跨国性，当发生著作权争议时，追溯责任主体、适用法律以及执行司法裁决变得复杂和困难。为此，在现行法律对NFT数字作品的性质、权属和侵权判断标准尚未有明确规定的情况下，基于NFT数字作品的网络传播现状分析不同交易情形可能产生的著作权侵权风险，对于规范和促进NFT数字作品的交易流通具有重要意义。
一、NFT的本质
（一）NFT的技术实现
NFT的底层技术主要依赖分布式账本和代币来实现。分布式账本是在网络成员之间共享、复制和同步的数据库。支持分布式账本的基础技术是非专有的，任何人都可以创建和运行自己的网络，也可以加入现有网络？譺？讹。区块链就是典型的、分类的、加密的分布式账本技术，通过在不可变记录中添加信息来保持永久的和公共的交易记录。有各种用于记录交易的区块链。例如以太坊，它是NFT生态中最大的区块链。以太坊最早使用并流行的代表性代币标准协议是ERC-20？譻？讹，加密的对象是可交换的同质化商品，如金、银、石油等。代币是记录在区块链上的可编程数字价值单位，它们可以代表任何东西，如商品、忠诚度积分、股票等。在最底层，分布式账本意义上的代币在网络空间的存储形态上是一段代码，用来证明加密对象的存在，并且代码是唯一的。因此，NFT的加密对象就是不可交换的非同质化产品，比如一幅画、一尊雕像、一条造型独特的项链等。
（二）NFT的特征
任何数字作品，乃至可以用数字形式表示的实物，如照片、视频或扫描件，都可以转换为NFT数字作品。NFT数字作品使用的代币标准是ERC-721？譼？讹和ERC-165？誉？讹，并在ERC-1155？谫？讹中得到进一步的发展。NFT数字作品是TokenID？譿？讹和智能合约地址？读？讹两段核心字符的唯一组合。其中，TokenID在创建代币时生成，智能合约地址可以实现任意地点的访问。NFT的智能合约通常还包含用于确定作品作者的钱包地址以及指明原始作品所处地理位置的链接信息等。NFT不是数字作品自身，而是包含TokenID和合约地址的唯一组合的一组绑定到加密对象的元数据文件。NFT与比特币等传统的同质化数字资产相比，其最主要的特点是可以有效定义稀缺的数字资产，而且不能进行同质交换，即不能用自己的一件NFT作品去交换别人的一件NFT作品。NFT采用独特的方式识别加密对象，可以证明数字作品的存在并通过交易赚取著作权收入。因此，NFT作品具有不可分割、不可替代、独一无二等特点？讁？讹。
在作品场景中，买家所购买的NFT数字作品，形态上是元数据文件，而并非是数字作品的副本，NFT因此是可以转让的。如果将数字作品全部上传到区块链并制作成NFT，这类NFT将构成真正的原生作品。但是，由于将数字作品全部写入区块链的高昂成本，实践中的此类情形非常罕见。
二、NFT数字作品的网络传播
国际市场上，NFT大多采用UGC（用户创造内容）发布形式，发行较为自由，有大量的职业艺术家和个人创作者加入市场。目前，NFT数字作品在信息网络传播与交易方面已经率先得到发展，并预示了广阔的发展前景。
（一）数字藏品
在现实生活中，许多作者往往很少有展示作品的渠道，尤其是艺术家。而借助NFT，他们可以将其作品转换成为包含TokenID和智能合约地址的数字格式。NFT数字作品可能为他们带来可观的利润，与此同时，他们却不需要将所有权和内容转让给代理人。例如，数字艺术家Mike Winkelmann创作的作品《EVERYDAYS：THE FIRST 5000 DAYS》在2021年以6934万美元在Christies拍卖行成交？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