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当前全球化和信息化的大背景下，数字经济的迅速发展已成为推动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关键力量。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江苏省制造业面临着技术创新发力不足、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不均衡、产业链集群效应不足、高端智能制造创新人才缺乏等问题。本文通过对德、美、日、韩四国制造业智能化转型的经验分析得出，江苏省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可以从成立数字经济产业促进会、补足传统制造业数字化短板、培育智能制造全产业生态链、建设融合复合型人才培养机制、加强国际合作等方面继续深化。
关键词：数字经济；制造业；智能化转型；全产业生态链；高质量发展
中图分类号：F276.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5）02（a）--04
当今时代，数字经济的迅猛发展不仅重塑了全球经济格局，还为制造业的转型升级提供了新的动力和方向。数字经济的核心在于数据的积累、分析和应用，这能够极大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降低运营成本，并创造新的增长点[1]。例如，通过大数据和云计算等技术，企业可以优化生产流程，实现精准营销和个性化定制，从而更好地适应市场变化和消费者需求。此外，数字技术的引入还能促进产业链各环节的紧密协作，加强供应链的透明度和灵活性[2]。
江苏省作为中国经济的重要省份，始终走在数字经济发展和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前列。江苏省聚焦“上云用数赋智”行动，推动数据赋能全产业链协同转型。实施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升级行动，通过协同制造和供应链管理智能化的创新，提高制造业的精密度、迅捷度和柔性化。加快智能建造和新型建筑工业化协同发展，全力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先进制造业基地，力争在产业集群建设、市场主体培强、产业创新融合、基础能力夯实等方面形成新的突破，积极打造世界级现代产业集群，加快建设制造强省[3]。因此，如何有效地将数字经济与制造业深度融合，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实现制造业的智能化、网络化和数字化转型，对于提升江苏省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具有重要意义。
1 江苏省数字经济与制造业发展现状
1.1 江苏省数字经济发展现状
近年来，江苏省数字化基础设施不断完善。2022年，江苏省数字经济规模超过5万亿元，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达到11%，较2021年度有所提升[4]。截至2023年，这一比例更是达11.4%，显示出数字经济在江苏经济中的核心地位进一步巩固。同年，电子信息制造业营业收入达4.2万亿元、同比增长18%，软件业务收入1.3万亿元、同比增长16%；全年新建5G基站5.6万座，累计建成18.7万座，实现全省乡镇镇区以上区域全覆盖，IPv6活跃用户数超4900万；物联网终端用户数达2.3亿，全国排名第二，数据中心交付投产标准机架数超48万架，综合算力指数位居全国第二；全年新增工业互联网标识二级节点10个、累计54个，建设成效全国第一[5]。
数字产业蓬勃发展，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成果突出。截至2023年底，江苏已组织4.3万多家企业开展数字化智能转型在线免费诊断，完成约4.1万例诊断；累计实施约50000个智能过渡到数字连接改造项目，20000多家公司完成约25000个改造项目，取得了显著成果[5]。
数字创新能力不断提升，江苏省内高校、科研院所和企业协同创新，形成了一批高水平的数字技术创新成果。智能语音交互平台思必驰、计算机视觉全生态小视科技、国产智能机器人埃斯顿等在智能制造、智慧城市等多个领域得到广泛应用。
数字经济政策环境持续优化，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支持数字经济发展。例如，《江苏省数字经济促进条例》的出台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了法律保障；《江苏省“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明确了数字经济发展的目标、任务和措施。此外，江苏省还设立了数字经济发展专项资金等扶持政策，为数字经济企业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持。
1.2 江苏省制造业发展现状
江苏省制造业体系完整，涵盖了从传统制造业到高新技术产业的广泛领域。省内拥有强大的电子信息、机械制造、石化、纺织服装等传统产业，近年来，新能源、新材料、生物医药等新兴产业亦迅猛发展，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新动力。这些产业的快速发展，为江苏省制造业的结构优化和质量提升奠定了坚实的基础。2023年，全省制造业产出增值同比上涨7.6%，达4.66万亿元，对地区生产总值经济贡献率为36.3%，新建投产企业经济贡献率为30%[6]。
江苏省致力于构建“1650”现代化产业体系，着重推动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的深度融合。2023年，省内省级制造示范工厂增加200多个、示范车间600多个，约有10家企业将成为“智能化改造、数字化转型、网络化联通”的典范。此外，江苏省亦致力于创建一批国家级别的智能制造示范工厂及被认定为“数字领航”的企业。2023年，规上制造业创新研发投入同比增长2%，制造业创新中心进入国家级的有2家，高新技术企业数量的增长亦颇为瞩目，总量已增至3.3万家。这些举措推动了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提升了江苏制造的核心竞争力。
制造业投资整体呈现快速增长、结构不断优化的特点。2024年第一季度，全省制造业投资同比增长14.4%，增速高于全部投资9.5个百分点。从具体投资行业分析，一季度投资行业集中在传感器、调养能电池、集成电路、新能源锂电池、航空航天器材、智能装备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作为经济形式风向标的民营经济，一季度投资意向显著增强，制造业投资增长17.7%，高于全部制造业投资3.3个百分点，高于全部民间投资10.6个百分点。
2 数字经济驱动江苏省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挑战
2.1 技术创新发力不足
一是关键技术发展滞后。尽管江苏省在某些高新技术领域取得了一定进展，但与国际先进水平相比，仍存在明显差距。这种差距主要体现在智能制造业的原创技术少、重要核心技术以及相关软件受制于人等方面，使得本省制造业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受到影响。这种情况在“1650”产业体系中极为明显，具体表现在高端产业低端环节的悖论现象，如集成电路产业高端环节核心设备依赖国外进口，而产业发展则集中在低端的封测、设计环节。此外，研发投入不足以及研发成果转化效率低下也是制约技术创新的重要因素。
二是市场内生创新动力不足。江苏省市场驱动的创新活力略显不足，创新活动主要源自企事业单位内部。据统计，2022年度江苏省在技术合同交易方面实现了约3889亿元的成交额；而广东省则达到4525亿元，显示出更为蓬勃的市场交易态势。从外部研发经费投入的角度审视，江苏省2022年的支出总额为61.3亿元，这一数值仅占广东省同期的15.6%。
2.2 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不均衡
一是传统产业与新兴产业转型不均衡。就江苏省规模以上制造业企业在智能制造能力成熟度层面的分析而言，2022年度数据显示，初步启动了数字化转型升级进程的企业有35.8%；实现了核心业务流程的数字化与网络化联接的企业有23.9%；成功实现了业务流程的网络集成及局部智能化应用的企业有14.1%；实施智能化策略的企业有6.6%。从不同成熟度等级的行业分布来看，计算机、通信、汽车、电气等制造业成熟度较高，占据24%、20%和18%的份额，彰显了这些行业在推进智能制造能力深化发展方面的领先优势。纺织、金属制品等传统行业智能制造水平相对较弱，需加快企业数字化转型发展进程[7]。
二是中小企业处于转型升级弱势地位。虽然数字经济已被公认为推动制造业升级的重要力量，但在江苏省中小企业中，数字化应用程度不高，缺乏有效的数字化战略和投资。这限制了中小企业在生产效率、产品质量及市场反应速度等方面的提升空间。
2.3 产业链集群效应不足
一是示范引领链主企业缺乏。江苏省拥有一批具有世界级的制造业“链主”企业，但“链主”企业数量偏少，在2024年《财富》世界五百强中，仅有恒力集团、盛虹控股集团、江苏沙钢集团这3家上榜世界五百强名单，且都是制造业企业。同年，广东省有17家企业上榜，其中5家为制造业企业。2023年互联网综合实力100强中，江苏企业仅占7%，同期北京占比32%，广东占比18%，上海占比17%。江苏省在规模较大的产业集群、领先示范区企业、数字创新驱动强的龙头平台企业方面也比较缺乏。
二是产业链全链数字化不均衡。先进制造业集群中引领型企业虽然智能化数字化走在前列，但企业内全面、深入的应用仍需要时间；集群内非引领型企业，往往需要龙头企业的带动和知识、技术溢出，时间上有滞后性，面对高科技领域，集群中的中小企业往往持观望状态[8]。集群中的一些企业虽然抢占先机，数字化应用发展迅速，但与其密切相关的内部企业或上下游企业数字化水平不高，影响了产业链数字化效果的呈现。江苏的国家级先进制造业集群在“智改数转”中起到了标杆示范作用，但全省其他的先进制造业集群，及超过5万家的规上工业企业都需要深入应用智能化数字化。同时，要考虑集群中中小企业如何在“智改数转”的浪潮中搭上顺风车，这样才能总体上提升先进制造业集群能级。
2.4 高端智能制造创新人才缺乏
随着制造业数智化的转型进入攻坚期，对于拥有数智化转型知识技能及实操经验的高级创新人才需求日益增长。当前市场此类人才面临着巨大缺口，这也成为阻碍企业数智化的瓶颈。具体到江苏省的制造业集群中，拥有数智化转型经验的专业人才群体规模较小，特别是顶级专家及高级专业人才的稀缺，直接限制了企业数智化转型推进的步伐。此外，部分企业内部在人才培养机制上的缺失，未能构建起一套完整的培训方案与成长体系，影响了人才潜能的挖掘与职业发展路径的拓宽，使得现有人力资源难以充分适配企业日新月异的发展需求。
3 数字经济驱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国外经验
3.1 德国：“工业4.0”战略
2011年，面对全球制造业转型压力和新兴技术的兴起，德国提出了“工业4.0”战略，这一战略的核心目的是通过信息物理系统（CPS）将制造业的智能化提升到新高度，从而提高德国工业的竞争力，并在新一轮工业革命中占领先机。（1）建立智能制造标准与参考架构（RAMI 4.0），制定了智能制造的全球参考模型。（2）对中小企业进行政策引导，德国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政策文件以推动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具体政策包括设立资助项目、能力中心和技术指导等，帮助中小企业克服资金和技术障碍，并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3）投资研发高精端技术，鼓励学术界、商业界和政府之间的合作，加速技术成果向现实生产力的转化。
3.2 美国“先进制造业伙伴计划”
2011年，美国政府启动了“先进制造业伙伴计划”（AMP），旨在通过公私合作的方式，加速创新技术的研发和应用，提高美国制造业的竞争力。一是投资于关键技术的研发 。AMP计划重点投资于一系列关键技术领域，如增材制造（3D打印）、纳米技术、高级机器人、先进材料、智能制造系统等。二是建立创新研究所，促进产学研合作。AMP计划推动建立了多个制造业创新研究所。这些研究所专注于特定的技术领域，通过项目定制和招标，推动会员之间的紧密合作、信息共享和联合研发。三是支持中小企业参与先进制造项目。AMP计划通过提供资金补助、税收优惠和技术咨询等支持措施，鼓励中小企业参与先进制造项目，增强其创新能力和市场竞争力。四是推动制造业回流，通过提供税收优惠、资金补助和基础设施建设等措施，吸引海外企业回迁或在美国设立新厂。
3.3 日本“互联工业”计划
随着全球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的迅速发展，日本面临老龄化、少子化、劳动力供给不足以及国际竞争压力等挑战。为了应对这些挑战，日本政府提出了“互联工业”战略：一是成立工业价值链促进会（IVI）。由日本经产省支持成立，旨在解决不同制造业企业之间的“互联制造”问题。二是制定工业价值链全球参考架构与标准。三是推动数据交易与共享。推动制造业企业将产出的数据提供给可信赖的第三方，以吸收对方的知识和加深业务协作，分享因相互连接而产生的新的附加价值。四是中小企业技术和人才支持，提供技术支持、专家辅导等服务。
3.4 韩国：“制造业创新3.0”战略
韩国政府于2014年颁布了本土化的高级制造业发展战略——“制造业3.0”。
一是积极推广智能制造技术。构建依托于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等前沿信息科技为驱动的全链条智能化生产体系，旨在打造智能工厂的新标准；创立推进协作机制，联合商会、协会、大中小型企业组建联盟，旨在协同推进智能工厂的建设与推广。二是着重增强关键领域的产业核心竞争力。致力于研发国际顶尖水平的核心材料，以及未来具有先导性的关键元器件；构建元器件与新材料产业园区，吸引国际原材料及元器件企业入驻。三是强化制造业的创新基础能力。重视培养跨领域专业人才，深化国际研发合作，成立东北亚区域研发中心，构建东北亚技术合作与交流网络，旨在探索并开拓未来经济增长的新兴领域。
4 数字经济驱动江苏省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路径
4.1 成立数字经济产业促进会，搭建原始创新多元合作平台
一是成立江苏数字经济产业促进会，助力技术和资源共享。整合苏州、紫金山、太湖等实验室资源，与其他重大创新平台、领军科技企业以及省内高水平研究高校合作，进行技术共享，加大对研发周期长、投入规模大、风险高等未来领先型项目的研发投入。发挥政府资源配置功能，利用政府信息优势和协调职能，引导社会创新资源向关键核心技术领域集聚，提升科技创新资源的配置能力，实现资源共享。
二是政产学研用协同联动，提升本土原始创新能力。发挥地方政府的引导作用，深度谋划一批质量高、带动强、规模大的制造业重大项目，培育壮大先进装备制造业产业集群，创建国家新型工业化示范区；推进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深度融合，打造制造业技术创新策源地。充分发挥高校作用，整合优化科教创新资源，重视科研院所的人才建设工作，培育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需要的各种专业人才。
4.2 补足传统制造业数字化短板，助力中小企业发展
一是以数据驱动构建崭新制造模式和生态。将传统制造业与数字技术深度融合，重构制造模式和生态，提升制造业的质量和效率；积极发展以数字技术为引领的技术密集型产业，通过引进先进的工业机器人、自动化生产线等智能制造装备，替代传统的手工操作和低端生产环节，改造传统制造业，推动数字经济与制造业协同发展，实现制造业实际运用与信息技术服务的有效衔接。
二是为中小企业数字化提供专项支持。积极鼓励与推动中小微企业数字化转型，鼓励社会资本加大投资力度，形成有利于中小制造企业创新发展的良好生态环境；提高政策实施精度，加大政府各种专项投入，整合政府不同部门的奖补政策和专项资金，为符合标准的中小制造企业提供税收优惠，设立专项资金，做好贷款贴息、担保等金融扶持，助力企业加速发展。
4.3 培育智能制造全产业生态链，提升集成协同发展水平
一是培育双类链主企业，打造江苏制造技术与品牌双向优势。既培育处于产业链技术中枢，掌握制定产业链的规则与标准的技术研发领先型制造企业，同时培育处于产业链市场中枢，更接近于产业链下游，核心能力是品牌和市场影响力的品牌和渠道优势突出的制造型企业。
二是打破信息孤岛，对产业链进行上、中、下游全产业链联结，建立全方位的“智改数转”集群。集群企业进行全面“智改数转”，形成规模和范围经济效应，加强产创耦合。引导集群企业广泛应用新技术、新设备、新工艺、新材料加快改造提升，推动产业转型升级。
4.4 建设融合复合型人才培养机制，提供长久动能
面对数字化智能化和制造业集群内部运行融合起来的复合型人才缺口，一是要重视本土培养，通过校企联合人才培养，开展校企合作订单培养；科研院所与企业联合培养，科研院所是创新集成的重点，企业则是人才需求的最终落点，将企业员工放入科研院所进行培养，能借助科研院所雄厚的科研力量满足制造企业的数智转型对人才的需求。二是通过国内外联合培养、引进相结合。与国外知名院校开展联合培养，引进国外优质院校的教育资源，匹配制造业数智化高层次人才需求，实现多方共建的数智化人才培养新生态；建立以理工科专业国际留学生和高层次专家为主要吸引群体的专业技术人才引进制度，扎实开展数字人才育、引、留、用等专项行动。
4.5 加强国际合作，提升制造业国际竞争力
加强国际合作在推动制造业数字化转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在全球化背景下，制造业的竞争已不仅仅是国内竞争，更是全球竞争。因此，江苏省的制造业企业需要加强与国际先进制造业的合作交流，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促进自身的技术创新和模式创新。同时，通过参与国际标准的制定，提升自身在国际舞台上的话语权和影响力。此外，加强国际合作还可以帮助企业更好地应对国际贸易壁垒，拓展国际市场。
5 结语
如今，数字经济已成为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核心力量，它通过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和创造新价值，显著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当前，江苏在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方面虽取得成效，但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未来的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战略应聚焦于运用数字技术这一“催化要素”，紧紧把握科技创新的主推手，同时高度关注数字人才作为核心“变动因素”的关键作用，以此开辟数字经济发展的新领域，加速推动经济向更高质量迈进，奋力绘就“数字江苏”的宏伟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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