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数字化时代，社会公众的阅读环境、时间支配、阅读媒介等发生巨大变化，在全民阅读时代，部分省份开始构建城市书房，但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对国内城乡二元结构造成了很大影响，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每个人均具备科学技术的使用权。在此背景下，全新的数字鸿沟衍生开来。各省份所建设的城市书房是否能够继续发挥惠民功能，成为新数字鸿沟语境下需要考虑的重要内容。为此，现结合新数字鸿沟理论，以温州市为例，探究浙江省城市书房构建模式。同时，结合有关理论对城市书房的构建作出展望，以期为全国各地城市书房的建设提供参考借鉴。
现阶段，国民阅读力已经成为衡量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因素，全民阅读力主要由国民阅读率、国民阅读水平两个指标决定，图书成为决定全民阅读力的重要基础。目前，我国人均图书阅读量处于较低水平，且明显落后于部分发达国家。但在文化自信战略背景下，我国与发达国家在国民阅读力方面的差距逐渐缩小，尤其是在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下，近年我国数字阅读率开始明显增加。2009年，我国国民数字阅读率占比仅为24.67%；2014年，我国国民数字阅读率已经突破50%；截至2023年年底，这一占比已经高达80.1%。为响应有关阅读政策的号召，部分地区已经开始构建全民阅读城市。通常情况下，阅读城市的建设需要从阅读主体、机制、推广，以及公共文化展开，构建阅读城市的主要作用是促进国民阅读率的提升，自2006年11个部委联合印发全民阅读倡议书之后，中国全民阅读活动类型不断丰富，各地区阅读率呈现逐渐上升趋势。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全民阅读，2014—2023年，“全民阅读”已连续十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由此可见，现阶段全民阅读已经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而作为支撑全民阅读的基础，城市书房建设工作亟需提上日程。
新数字鸿沟分析
研究表明，在互联网与新媒体高度发达的今天，不同层级的个体、群体在信息通信技术的使用频次，以及应用效率等方面存在明显差异。所以，数字鸿沟一方面可以反映社会不公平现象；另一方面还存在加剧这种不平等的可能。新数字鸿沟是一个多元化的现象，引起数字鸿沟的因素较多，常见因素涉及经济收入、受教育水平、地区，以及年龄等，闫慧的研究表明，目前数字鸿沟的维度已经实现由初代数字鸿沟向第二代数字鸿沟（使用水平）、第三代数字鸿沟（知识获取）方向转换。探究新数字鸿沟在全民阅读领域存在的情况以及表现方式，对城市书房、城市阅读推广与新数字鸿沟的弥合具有重要价值。为此，笔者将从教育、地区以及设施三方面入手，探究新数字鸿沟与城市书房中城市阅读推广的关联。
受教育程度
受数字阅读的影响，人类的阅读空间发生了很大变化，其中数字阅读对阅读条件、阅读行为以及认知三方面的影响最为显著。此外，很多学者的研究表明，受教育程度与全民阅读之间存在明显关联，虽然数字阅读的出现扩展了阅读的空间，但张晗与卢嘉杰的研究表明了受教育程度和全民阅读的关联，并指出一个地区的受教育程度与当地居民阅读效率、阅读量，以及阅读时间等指标呈正相关。同时，在研究中提到居民受教育水平越高，其阅读效率就越高，阅读时间越长，阅读量就越大。
地区条件
张晗、卢嘉杰在《数字鸿沟视阈下的全民阅读城市建设》中提到，地理区域与居民的阅读量呈正相关，而与阅读率以及阅读时长等指标呈负相关。以深圳经济特区为例，结合深圳市“三关内”与“七关外”行政区域的划分，就地区条件对阅读量等因素的影响展开探究。研究结论表明，关内居民在阅读率方面的情况非常复杂，但是在读书率指标上却明显呈负相关，即在经济发展有限的地区，其居民更加偏爱杂志、报纸等；经济发达地区的居民则偏爱阅读纸质、电子图书等，并且阅读量与阅读率明显高于前者。
基础设施
图书馆是大众进行阅读的主要场所。现在，可供大众选择的阅读场所更为丰富，除图书馆外，诞生了书吧、城市书屋等多种阅读场所。以计算机技术为代表的高新产能开始加入阅读基础设施的发展，其中典型代表为现代图书馆体系，虽然现代可供大众阅读的场所已经非常多元，但是作为信息资源体系核心的公共图书馆的中心地位却没有动摇，人们在信息检索、图书获取、阅读需求等方面仍然对公共图书馆保持高度依赖。近年来，数字技术开始赋能全民阅读领域，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由城市图书馆的转型引起的，图书馆内电子图书藏书量不断增加，而实体图书馆建设速度则明显滞缓；另一方面则是社区居民对图书馆中纸质阅读材料需求量降低，近年电子图书阅读量、阅读时间的占比不断增加正是对这一现象最好的解释。
服务活动
近年来，城市书房开始在全国各大城市落地，从服务活动来看，虽然部分地区城市书房占地面积较小，但其已经基本具备公共图书馆的职能，即可以为读者提供“一站式”的阅读服务。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书房已经成为城市中的微型图书馆。在服务性质方面，城市书房主要为读者提供阅读服务，而这种服务则建立在共益、平等、共享的基础上。从服务时间看，现阶段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中已经出现大量全天开放公共图书馆，而在浙江温州、杭州等地，同样已经开始推行24小时营业的城市书房。除此之外，浙江省内所有城市书房基本能够做到12小时开放。从服务形式看，部分城市书房并不会为读者提供过多服务，即主要服务内容由读者完成，这也是城市书房的重要特色，而城市书房除了能够为读者提供必要的阅读空间，还会承担业务咨询、阅读推广等任务。现场阅读是公共图书馆提供的主要服务活动，现场城市书房能够提供借阅、还书，以及数字资源访问等各类项目，尤其是能够为读者文献资源阅读提供服务。目前，浙江省内很多公共图书馆与借鉴图书馆服务体系、现代化信息技术相互融合，由此实现从办证、检索、图书消毒，到借阅、归还的一条龙服务。读者还可通过登录数字资源终端，下载中心图书馆所有的数据库资源。浙江省内部分城市书房还积极拓展图书外借功能，推出支付宝信用积分免证、免押办理读者证并借书，实现“刷脸”借书，真正做到“零门槛”借阅。
浙江省城市书房建设现状
为贯彻落实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浙江省开始助推公共文化服务提档升级等工作，城市书房建设成为其中一项重要举措。为助力公共文化设施建设，为省内居民提供更大的文化活动空间，浙江省在全省范围内共构建图书馆分馆3816个，文化馆分馆1846个，城市书房1373家，文化驿站710个。在城市书房建设中，浙江省市场监督管理部门下发《城市书房服务规范》（以下简称《规范》），在《规范》中详细指明了城市书房建设原则、设备要求、服务内容，以及提供资源等方面的内容。
浙江省是“城市书房”战略起步较早的省份，在《规范》出台之前，浙江省依靠温州市城市书房建设情况，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建设经验。因此，《规范》是在总结浙江省温州市成功经验的基础上，结合浙江省各个市区实际特征、文化差异等，通过总结、固化等形式构建而成的城市书房建设浙江经验。浙江省市场监管与文化管理等部门通过《规范》明确了政府力量和社会力量在城市书房建设中所发挥的作用，《规范》坚持以浙江省人民群众对阅读的需求为导向，旨在为突破新数字鸿沟限制，为各群体提供有效阅读服务，《规范》的出台也为文化行政主管部门提供了行业管理的依据。
温州市作为浙江省城市书房试点地区，在城市书房构建过程中主动探索“城市书房＋”公共阅读服务模式，不断构建更有利于社会、人民的阅读生态环境，该条路径在浙江省内引发了极其强烈的反响，也为浙江省乃至全国地区城市书房建设提供了宝贵经验。因此，温州市“城市书房＋”模式也被媒体称为“点亮了都市阅读的那盏灯”。
通过分析浙江省温州市城市图书建设模式，总结以下经验。
聚焦项目抓保障
城市书房工作机制需要严格落实以人民为中心理念，并且做好要素投入保障工作，这是浙江省温州市城市书房建设硕果累累的重要原因。为满足人民阅读需求，向人民提供更高质量的阅读服务，温州市自2015年后，开始增加对城市书房书籍的投入力度。截至2023年年底，温州市人民纸质图书阅读量的平均增速为0.14册，这一增速明显超过全国平均水平。温州市城市书房建设的经验表明，领导部门需要具备组织领导能力，在城市书房试点工作中，市内领导及各部门非常关注“城市书房”项目建设，并将该项目纳入温州市公共文化重点建设项目。同时，自2015年后，温州市政府部门将城市书房建设纳入“为民办实事”十大项目，为促进项目高质量发展，温州市每年划拨经费500万元作为激励奖励。温州市文广旅部门还通过例会等形式，掌握全市城市书房建设情况，以此确保市内各地区项目建设能够高质量落地。
聚焦模式抓创新
近年来，温州市作为浙江省城市书房试点地区，共接待城市书房考察工作400余项，通过学习温州经验，全国各地区共建设城市书房2000余家。在城市书房建设过程中，温州市率先打破体制束缚，经过多次实践，温州市总结了一条政府部门主导、地方部门辅助，以及社会力量广泛参与的独特道路。城市书房不仅是反映城市容貌的靓丽风景线，还能够产生一定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现阶段，温州市内90余所城市书房由社会团体无偿提供，且社会力量参与管理的社会书房数量已经达到77所，温州市通过全面整合社会资源、发挥社会力量，实现了城市书房服务效能最大化，并开创了城市书房共建、共享、共用、共赢的全新格局。
聚焦标准抓规范
作为城市公共资源，城市书房只有在标准规范的支持下才能够发挥最大效能。为此，温州市开始探索现代化公共文化服务体系。
第一，开拓城市书房连锁运营模式。在项目建设过程中，温州市制订了从公共书房的选址、商标确立、引进设备，到城市书房建成后的日常管理、阅读服务等一系列标准规范，这些标准规范基本涵盖了城市书房标准体系中的所有内容。第二，构建城市书房统一配送机制。在标准规范中明确新书入藏的品种，并通过协调城市图书馆与城市书房的关系，由市图书馆统一负责书籍的归还、推荐，以及分配等工作，有效满足各类人群的书籍借阅需求。第三，通过多措并举模式为市民提供更高质量的阅读服务。目前，温州市已经成立30余支城市书房志愿者团队，包含数千名城市图书志愿者，通过志愿服务为书房读者提供更高质量、更为全面的阅读服务。
浙江省城市书房的展望
做好阅读行为心理研究
城市书房所面对的主体是人民群众，其承担的主要任务是为人民群众提供阅读服务。所以，浙江省在城市书房构建过程中必先抓主要受众，通过阅读行为心理研究，为读者提供更高质量的服务。阅读不仅能够获取知识，当阅读成为一种习惯之后，阅读的力量便会转化为人民群众的文化底蕴。
阅读是决定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基石，在城市书房建设过程中做好全民阅读建设，先要认真分析读者的阅读心理。现阶段，部分城市书房为全面掌握受众需求，通过大数据技术分析阅读人员对各类书籍的点击、购买，以及评价情况，这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掌握读者对阅读的需求，但仅通过数据仍然无法掌握读者真实的心理认知情况。为此，在城市书房建设过程中，需要将读者阅读行为研究作为重点内容，通过质化与量化相结合的模式，采用更为权威的心理学与社会学研究方法，真正掌握读者对城市书房的新要求。
加快传统阅读空间的转型
在互联网、数字化等技术的影响下，书籍的阅读方式出现很大变化，而这种变化也引发了阅读空间的转型。现阶段，城市阅读空间的功能逐渐朝着服务多元化、业务丰富化，以及体系完善化等角度发展，在传统阅读空间转型过程中，诚品书店形成了阅读、生活、饮食，以及时尚于一体的全新生态空间；西西弗书店成立以精品书籍为代表的全国性连锁图书机构；深圳雅昌文化艺术中心则形成以美学体验为核心的阅读空间，传统阅读空间的转型能够为读者提供更为动态化、多元化的服务。反观以公共图书馆为代表的传统阅读空间，虽然这些阅读场所仍是推动全民阅读战略的重要阵地，但受转型条件有限的因素影响，图书馆、传统书店等已经无法满足读者的需求，而资料检索、图书借阅等传统阅读场所的功能逐渐被数字化技术取代。为了实现传统阅读形态向现代化的转型，浙江省在城市书房构建过程中加入“图书馆＋”体系，即在保留图书馆阅读、借书等传统功能的基础上，实现向互联网领域、亲子阅读等领域的转化。
建立数字阅读分级系统
数字阅读是建立在互联网、智能化基础之上的新兴产物。目前，大众对数字阅读仍存在一定误区，但实际上数字阅读并不一定会引起阅读效果降低的问题。国外的部分研究机构通过“顺势而为”策略发现，读者通过数字阅读能够产生新的认知与全新行为。同时，当代青年已经成为数字阅读的原生代，正如玛丽安娜·沃尔夫在《升维阅读》中所提到的，数字阅读方式不仅会对读者的习惯造成影响，还会影响读者的思维模式与决策能力，甚至引起读者大脑组织结构的转变。在城市书房构建过程中，管理部门需要充分意识到数字阅读始终作为个体行为而存在，虽然这种阅读模式会受学历、环境等因素影响，但是读者在阅读阶段所产生的一系列行为会包含复杂的心理动因与认知决策。为此，城市书房在建设阶段可以尝试构建数字阅读分级管理系统，这对于推进全民阅读，同样能够产生积极意义。
综上所述，本文结合新数字鸿沟理论，以温州地区为例，对浙江省城市书房的构建与展望展开分析。现阶段，温州市在城市书房建设中已经取得了显著成果，其累积的宝贵经验可供全国各地学习借鉴。随着温州城市书房试点项目的结束，浙江省通过《城市书房服务规范》开启了城市书房建设新篇章。为此，城市书房建设需要积极参考试点地区在保障、创新，以及规范方面的成功经验，以国家全民阅读战略为导向，进而为中国软实力的提升增砖添瓦。
2023年度浙江省社科信息学会立项课题“新数字鸿沟理论视阈下浙江省城市书房的构建与展望”（编号：2023Y009）。
（作者单位：中共宁波市委党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