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智媒环境下，网生纪录片内容创作呈现出鲜明特点与发展趋势。然而，如何在海量内容中脱颖而出、实现商业价值最大化仍是挑战。现通过系统研究，深入剖析网生纪录片的创作特征，指出跨平台创作、VR等技术应用、竖屏纪录片将成为未来发展方向，以期为网生纪录片内容创作的创新与发展提供借鉴和参考。
网生纪录片概述
网生纪录片的定义
在2018年11月30日，成都举行了第六届中国网络视听大会。哔哩哔哩（以下简称“B站”）副董事长兼COO李旎在会上表示，纪录片行业正处于第三次浪潮的开端。“2016年以来，纪录片和互联网开始产生化学反应，《我在故宫修文物》《寻找手艺》等优秀作品在网络走红，纪录片快速走向以往被业界主流忽视的年轻人”，在她看来，这些纪录片作品，大多数由互联网平台驱动、面向互联网用户制作、在互联网平台播出和传播，B站将其定义为“网生新派纪录片”。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纪录片慢慢开始改变传统的、单一的传播方式，向着数字电视、电脑、手机等终端进行多元的传播，越来越契合新媒体时代下用户的阅读行为和阅读习惯。
网生纪录片的特点
网生纪录片的制作和播出主要以网络平台为主，受众主要以年轻网民为主。在保持内容真实的基础上，向多元化、碎片化、轻量化、生活化、商业化和娱乐化转变。叙事风格多样，打破以往的画面加旁白讲解的程序化模式，节奏很快、切入点小、由多个元素组合在一起，时间不长但是内容很精致，具有非常明显的“网感”。
网生纪录片和传统纪录片的区别
大多数传统纪录片在电视台纪录频道播出，网生纪录片则在腾讯、爱奇艺、B站、优酷等网络平台播出。传统纪录片在内容上强调严谨、真诚、科学。相比之下，网生纪录片更具包容性，在保留真实的前提下，形态多变、不拘一格、风格多元，且内容更加垂直，注重潮流文化、人本主义、传播性和互动性。
此外，传统纪录片在传递过程中互动性非常弱，只能单向且被动地传递信息。但是，新媒体时代的网生纪录片，不论是互动性还是用户的反馈都非常及时，极大地优化了用户的体验。
网生纪录片的发展现状
平台增强投资力度
自纪录片从电视媒体转移到视频网站以来，受众迅速增加，被各大视频网站列为电影、电视、综艺、动漫之后的第五个专题频道。
2019年，各大视频网站平台纷纷加大对纪录片相关内容的投资力度，仅腾讯、优酷、爱奇艺、B站，四家网络视频平台投资就超过了13亿元，同比增长18.2%。这四家平台相继推出独家制作的纪录片，从版权购买到独家制作，从联合出品到创新自制，网生纪录片已经成为各大网络视频平台竞争的重要组成部分。
平台各自布局
从2017年开始，B站、优酷、腾讯视频、爱奇艺视频平台相继推出纪录片的未来计划。
1.B站的“寻找计划”
2017年12月，B站平台率先发起纪录片“寻找计划”，为纪录片的创新制作寻找更多优质的创作者和内容。同时，对站内纪录片生产进行全产业链的扶持。李旎认为，年轻一代富有创造力，对多元文化包容度较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B站用户代表着纪录片的未来。
2.优酷的“优酷纪实中心”
2018年5月，优酷成立了“优酷纪实中心”，表示将会从“真实、酷感、年轻化”三个核心关键词出发，致力于打造中国非虚构内容优质平台。2018—2020年，优酷平台推出《街舞中国》《行旅天下》《铁血观世界》《动物超感官》等作品，涵盖潮流文化、旅行、军事科普、动物等多个话题，丰富网生纪录片板块，强化平台人文气质。
3.腾讯的“胖滚计划”
2018年10月15日，腾讯推出“胖滚计划（Project Penguin）”，以自然科学、历史文化为创作核心，与国内外顶级的纪录片制作方合作，不断推出顶级作品。高分纪录片《王朝》《行星》便是腾讯和BBC合作出品的项目。
4.爱奇艺的项目计划
2019年5月9日，爱奇艺在“爱奇艺2019年世界大会”上发布了纪录片项目计划。以平台自制出品和联合出品内容为主，在接下来的创作里将从新文化、新视角、新成长这三个维度出发，并进一步拓展美食类题材。例如《中国餐馆》讲述了全球华人餐馆的故事，以民族之情唤醒国人“舌尖上的骄傲”；《饕餮中国》将美食与历史完美结合，讲述中国美食的前世今生；《夜味乾坤》汇聚夜宵美食，打造中国夜宵“朝圣”地图。
传统文化和潮流文化的结合
2018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作为纪实影像载体，纪录片当仁不让地承担起弘扬、创新传统文化的使命与职责。依托互联网的强大优势，创新类文化纪录片逐渐为大众所熟知和喜爱。在纪录片创作的过程中，从题材的精心选择到内容的深度生成，这类作品尤为注重对传统文化和“潮”文化中个体意义的提炼与融合处理。它们一方面深入剖析传统文化与“潮”文化中不同文化个体的独特语义和行为模式，力图从微观层面揭示各自文化的独特魅力；另一方面，则巧妙地将这两种文化中的个体元素进行融合，并放置在更广阔的全民族文化背景中进行整合表达，以期从宏观层面全面而深入地解析历史长河中文化的演变与流传。
2020年9月2日，腾讯视频首播了一部名为《以古为友》的纪录片，该片以打破“次元”界限的创新话语情境为核心，致力于全面展现传统文化与潮文化的独特魅力。纪录片通过深入挖掘唐诗中的嬉皮士精神、武术中的街舞力量以及文房鉴赏中的现代设计灵感等，巧妙地将古今元素融为一体，展现了一种跨越不同“次元”的新颖叙述方式。这不仅实现了纪录片艺术内容及形式的创新与升级，更以古为镜，以今为鉴，彰显了传统文化与“潮”文化相结合创作模式的日渐成熟。这一趋势标志着以腾讯视频为代表的网生纪录片平台在纪录片内容的泛文化呈现方面正迈向更加成熟的发展阶段。
网生纪录片内容创作的特点
内容消费者年轻化
纪录片在很长一段时间被看作“精英拍给精英看”的一门写实电影艺术，它在保持艺术创作的同时，也要有商业属性。所以，很难实现大众化。但在网生纪录片走红之后，受众有了很大的变动。根据“最IN纪录片论坛”公布的数据，在视频网站纪录片的观看群体中，28岁以下的年轻人数量逐渐增加。
内容多元化
真人秀节目与纪录片结合，利用综艺节目的剪辑手法，让纪录片更加活泼有趣，更加符合智媒时代下受众的审美。
1.以宠物医疗为内容
B站自制的《宠物医院》是国内首档宠物医疗观察类真人秀纪录片，无台本、无表演、无设计，通过第三视角来观察宠物医院，展示人类与宠物之间的情感联系，传递了宠物、主人、医生三者之间的动人故事。让观众直观地看到人类和宠物之间的情感，了解宠物医院行业的现状，并且为喜欢宠物的观众科普养宠物的相关知识。导演李菁表示，团队不想用严肃的态度去探讨宠物的生老病死，而是用一种温馨和乐观的角度去记录宠物医院发生的每一个故事。节目制作团队24小时跟拍医院里的5名医生，在每天发生的几十个事件中挑选出最能触动观众心弦的故事，影片有笑点也有泪点。
2.以历史为内容
如今，历史纪录片在互联网立足之后改变了讲述风格，吸引了大批年轻受众。
B站与“无奇不有”合作的《历史那些事》一改传统严肃的叙事风格，用亦庄亦谐的手法还原历史。《历史那些事》在每集片头都提示：“本片为实验纪录片，以喜闻乐见的形式讲述历史，内容均有史料支撑，不恶搞，不虚构。”表明了创作团队的态度，即在坚守纪录片“内容真实”的底线之上，用创新的、非传统的方式讲述历史。
在迎合受众喜好的同时，也有纪录片创作者开始反思，不再随波逐流，而是回归传统纪录片的拍摄手法。于是，又有了几部“安静型”的纪录片，如2019年《人间世 第二季》、2020年《人生第一次》。这种类型的纪录片善于利用缓、静的拍摄手法来达到让观众身临其境的感觉，更容易引起观众内心的共鸣，留住了传统纪录片观众，也不会因此而流失年轻观众。
节奏加快
相比传统的纪录片，网生纪录片更注重内容节奏快速推进，以此满足观众的碎片化观看和快速获取信息的需求。
纪录片进入网生代之后便开始追求短小精悍，《早餐中国》就是代表，深入全国各地的早餐店，在5分钟的纪录片中将地方、人物、美食结合起来，内容生动朴实接地气，记录了不同地方人们的生活百态。
《风味人间 第二季》一集40多分钟，但是集合了20多道菜品，有些镜头画面的切换速度非常快，并且增加了超微距拍摄、显微拍摄的手法，让纪录片画面更有层次感，让观众更加集中注意力，调动起观众的味蕾。
互动增强
双向互动是网生纪录片与传统纪录片最大的区别，互动观看的方式使创作平台与观众拥有了平等交流的自由空间，而且活跃了观看视频时的气氛。观众可以在纪录片里找到与自己的情感联系。当纪录片的制作时间和播出时间重叠，即边播边拍时，制作方还可以根据用户的批评、纠错或其他意见反馈，调整纪录片的内容。
在美食纪录片中，观众对美食的讨论非常密集，当观众看到拍摄地是自己的家乡时，就会出现一波本地人报到的弹幕。B站在播《历史那些事》时，导演还会在评论区与观众互动，普及除视频内容外的拍摄知识，官方号“历史那些事”回复留言也非常频繁。此外，观众会在纪录片的结尾发表“辛苦了”“谢谢款待”等弹幕来表达视频对自己心灵的慰藉。
弹幕除了提高观众的参与积极性之外，还能对视频中出现的错误内容进行更正。例如，在《历史那些事 第一季》的第一集《在下东坡，一个吃货》中，有一幕是东坡拿着线装书，接着就有细心观众在弹幕上指出，“那个时代没有线装书，且明朝文人不披发”。
纪录片的创作者还可以在弹幕中找到灵感和思路，在续集中弥补不足之处，《人生一串》第二季的制作中，创作者有意在视频中留出弹幕讨论气口，增强了互动性、趣味性和沉浸感，这就是传统电视纪录片无法超越的优势。
盈利渠道增加
如何盈利一直以来都是纪录片的一大难点，但近年来，在网生纪录片的探索下该状况出现一些好转。例如，“一条”“二更”“三感”等机构在内容创作的同时，加入了广告，在视频中多次出现广告产品，但是广告痕迹较弱，这种广告的插入既具有广告效果，又不让受众反感，还能实现纪录片的盈利。除此以外，随着时代的发展，内容付费成为趋势。只要纪录片的内容能够引起受众的兴趣，大多数受众愿意接受知识付费。所以，VIP会员制、付费观看是网生纪录片的另一种盈利模式。网生纪录片在互联网的推动下，构建了一个多元化、多层次营销生态。
对网生纪录片发展趋势的预测
纪录片的跨界融合
在智媒环境下，“跨界”成为纪录片发展的趋势，相关的作品层出不穷。2017年，由央视出品的《航拍中国》将航拍技术与中国的历史文化、人文景观和自然地理相融合，以新颖的角度和方式让观众身临其境，全方位展示了中国社会的发展和变化。虽然《航拍中国》出自央视，制作成本和规模极大，但这部纪录片的“跨界”思路为纪录片打开了新的大门。除了科技与历史人文的碰撞，还有纪录片拍摄手法的融合。以《巧手神探》为例，一部将纪录片和综艺节目进行完美融合的作品，在介绍民间手艺人、传达工匠精神的同时，还增加了综艺感和趣味性，明星的加入让整个纪录片不再枯燥单调，也让纪录片获得了更多的流量和关注度。类似的还有《街舞中国》《这！就是舞者》《灌篮吧！兄弟》等。从2018年开始，许多潮流文化纪录片进入了大众视野，以一个小的切入点讲述一个群体，展示他们的真实情况。纪录片融入了更多新元素，打破了人们对以往单一形式纪录片的认知，让更多年轻人成为纪录片的主要受众。
与VR技术的碰撞
“跨媒介”发展是纪录片传播的常态战略，当某种与视频创作相关的新事物有热度、有市场时，一些创作者便开始探索，如Vlog、竖屏纪录片、直播纪录片、VR纪录片、动画纪录片等诸多“跨形态”式样。
近年来，VR、AR、航拍、4K高清等新技术层出不穷，给网生纪录片的未来发展带来新的可能。赵琦执导的《奇遇》系列纪录片，借助前沿的VR技术，为观众开启了别具一格的旅行体验。该片采用360度全景拍摄手法，精心挑选了十个富有趣味的人物故事，通过他们的视角，将世界各地的独特风情和人文魅力淋漓尽致地展现给观众。借助VR技术的强大沉浸感，观众仿佛能够穿越时空，置身于这些精彩的场景中，感受前所未有的视觉震撼与心灵触动。但是，VR纪录片并非大众产品，制作成本高，内容种类有限，加上用户体验烦琐，观众很难长期对其保持兴趣。所以，对于新形式的纪录片创作，不求量，只求精。
竖屏纪录片将成为新潮流
目前，所有的纪录片视频几乎都是16︰9的横屏比例，以便在电视、电影屏幕、电脑、平板上呈现最佳的放映效果。竖屏纪录片看似违背了传统纪录片的创作要求，不符合最佳视觉体现，但近年来，短视频覆盖了整个视频平台，VLOG成为年轻人记录生活的一种方式，微纪录片也有了一定的受众，这些都为竖屏纪录片的诞生打下了基础。许多五分钟左右的微纪录片放映的媒介是手机，而手机上短视频播放的最佳比例是9︰16。所以，竖屏纪录片在当下是完全有机会实现的。
2020年1月6日，抖音官方推出抖音短视频首部竖屏纪录短片《走丢的神仙们》，讲述了中国非遗传承人潘仕学的故事。全篇仅有7分40秒，制作虽称不上精美，反响不算大，但也是一种突破和创新。
对于网生纪录片来说，技术融合的确是一种创新途径。但拓宽边界绝不是模糊界限，创新绝不能摒弃传统，也绝不能违背纪录片记录真实的世界、故事和情感的原则。
互联网的深度融合已成为纪录片发展的必由之路，这不仅是技术进步带来的必然变革，也是纪录片行业自我突破与升级的重要契机。作为新兴力量，网生纪录片的影响力正在不断扩大，它的兴起不仅推动了影像制作的多元化和消费的个性化发展。同时，为纪录片产业的转型与升级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动力。
智媒时代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网生纪录片创作的一次不可错失的机遇，网生纪录片的创新发展必须结合信息技术的运用，把握未来内容生产和内容运营的新变化，才能不被纪录片市场所淘汰。
云南省教育厅：云南省高等教育引导性建设补助资金建设项目（SJJYYDXJS-3）；丽江文化旅游学院2024年校级教学改革与教学研究项目“基于以赛促教、以赛促学教学模式的教学改革与探索——以摄影与摄像基础课程为例”（编号：XYJG2024182024）。
（作者单位：丽江文化旅游学院文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