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技术的进步，元宇宙平台迅速涌现并成为研究热点，但对其功能特性的研究仍较为匮乏。现提出一个基于功能要素的元宇宙平台分析框架，并对现有平台进行系统分类。选取的六个关键功能要素包括真实性、身份、可访问性、隐私与安全、价值和关系。通过要素关键词的呈现和功能频率的研究分析，发现隐私与安全使用频率最高，而真实性频率最低。隐私与安全频率高的原因为用户的虚拟化身代表了用户的认同感，属于独特领域。真实性频率低则因为增强真实设备价格昂贵且使用不便。希望可以帮助理解元宇宙的功能要素及平台特性，也为元宇宙生态的进一步发展和优化提供一定的参考价值。
随着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如今正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数字化时代。在这个时代里，VR、AR、MR等技术的不断涌现，为我们的生活、工作和娱乐带来了颠覆性的改变。在此背景下，元宇宙的概念逐渐浮出水面，成为科技界和公众关注的焦点。元宇宙作为一个融合了现实与虚拟、物理与数字、线上与线下的独特空间，不仅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交互平台，更预示着未来社会形态的重大变革。元宇宙平台作为元宇宙的核心组成部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它不仅是连接现实与虚拟世界的桥梁，更是推动数字经济、智慧社会、虚拟文化发展的重要引擎。
研究背景与目的
研究背景
虽然元宇宙的概念在2021年才受到广泛关注，但实际上它的存在可追溯到移动互联网出现之前。早在1992年，美国作家尼尔·斯蒂芬森在其科幻小说《雪崩》中，首次描述了一个名为“元宇宙”的网络世界。在这个虚拟世界中，现实世界的用户通过网络分身，即虚拟替身的形式进行活动。小说中所描绘的元宇宙场景虽然与现实世界相似，但也存在许多差异。元宇宙是一个完全虚拟的数字世界，包括环境、建筑、物品和人物等，这些元素均由计算机生成。与现实世界相比，元宇宙具有更高的可塑性和可定制性，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需求创造和改变这个世界。
随着互联网的迅速发展，元宇宙逐渐在多个领域创造新的机遇。2003年，美国IT公司林登实验室（Linden Lab）推出了虚拟现实服务“第二人生”（Second Life），用户在这个平台上可以相互交流沟通，并进行房屋买卖等经济活动，使得元宇宙和虚拟替身进入大众视野。
技术的发展不仅能够催生新的内容，还能为用户提供全新的体验。元宇宙受到广泛关注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两点。首先，人们对生产效率和娱乐体验的需求日益增加。其次，5G、人工智能、区块链技术、AR/VR等前沿技术的不断发展和融合，使得科幻概念成为现实的可能性逐渐增大。
在全球金融界具有广泛影响力的高盛公司基于VR技术的快速发展及其在娱乐、教育、医疗等行业中的广泛应用前景，预测到2025年全球虚拟现实市场规模将达800亿美元。据普华永道预测，到2030年全球元宇宙市场规模将达到1.5万亿美元。为了推动元宇宙产业发展，工业和信息化部等五部委联合印发了《元宇宙产业创新发展三年行动计划（2023—2025年）》，为产业发展提供了明确的方向和目标，旨在打造国家元宇宙产业经济新架构，推动我国元宇宙产业达到世界先进水平。但目前，我国元宇宙产业正处于生态构建阶段，各平台质量参差不齐，且多以定制化服务为主，用户自定义内容创作功能尚不完善。
研究目的和方法
元宇宙平台的构建需要明确其功能要素，这是Meta公司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和Roblox平台创始人大卫·巴斯祖奇（David Baszucki）一致认可的观点。他们认为，只有事先定义平台提供的功能要素，才能成功构建元宇宙生态。他们在分别构建Meta的Horizon Worlds和Roblox平台之前，均已明确各自平台将具备的核心功能，包括高生产性能、低成本和高效率的特性。
目前，元宇宙类型的分析普遍遵循美国加速研究基金会（ASF，Acceleration Studies Foundation）提出的元宇宙四象限框架，即增强现实、生命记录、镜像世界与虚拟现实，然而，随着多种不同类型平台的出现，四象限分类存在一定局限性。因此，本研究旨在根据元宇宙的功能要素，提出一个符合各种类型元宇宙平台特性的案例分析模型框架。这一框架将为元宇宙生态的构建提供参考和数据支撑，推动元宇宙生态系统的健康发展，并为元宇宙内容设计创作者提供平台选择的依据。
本研究的研究方法如下，首先，通过文献研究考察相关理论背景，并经过整理提出适用于本研究案例的综合分析模型。其次，根据功能要素对选定的元宇宙平台案例进行深入分析。最后，基于案例分析结果，探索其未来发展方向和潜力，并为元宇宙的内容设计创作者提供理论依据和参考。
根据功能要素的元宇宙平台现状
元宇宙概念
元宇宙（Metaverse）一词由“Meta”（意为虚拟）和“Verse”（Universe，意为宇宙）组成，意指超越现实世界的三维虚拟世界。元宇宙通过整合多种新技术，形成下一代互联网应用和社会形态，它基于扩展现实技术和数字孪生技术实现时空拓展性，基于AI和物联网实现虚拟人、自然人和机器人的人机融生性，基于区块链、Web3.0、数字藏品（NFT）等实现经济增值性。在元宇宙的社交系统、生产系统和经济系统中，虚拟与现实共生，每个用户可以进行世界编辑、内容生产和数字资产的自有化。此外，多家机构和企业也对元宇宙进行了定义，如表1所示。
美国加速研究基金会将元宇宙分为增强（Augmentation）、模拟（Simulation）、外部（External）、个人（Intimate）四个象限，这四个象限分别对应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生命记录（Life-Logging）、虚拟世界（Virtual World）和镜子世界（Mirror World）。
增强现实是指在现实空间里虚拟的事物或信息等重叠在一起相互作用的环境。它是利用GPS信息和网络，在现实世界融入虚拟事物和接口而形成的混合现实。生命记录则是指直接或通过机器记录事物和人的日常经验或信息，在虚拟空间再现、共享的活动。镜子世界是指通过孪生技术真实地还原现实世界。以谷歌地球为代表的智能地图则是镜子世界的代表，意味着最大限度、真实地反映现实世界的面貌、信息、结构等，是一种向信息方面扩张的数字环境。虚拟世界顾名思义就是虚拟的网络空间，扩张已有的现实世界，创造类似或想象的世界，支持多重连接的网络游戏大部分都属于此范畴。
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指出，元宇宙的三大核心特点为存在感、互操作性和标准化。存在感是指提升用户的在线体验感。互操作性是指虚拟资产能够在不同虚拟空间中自由流通。标准化则是指在元宇宙平台上实现服务的互操作性。
总体而言，目前的元宇宙涉及开放系统和封闭系统的共存，能够实现大大小小的虚拟世界之间的互通。最终，不同风格和领域的元宇宙相互叠加，规模和影响范围进一步扩大，用户身份及数据实现全宇宙同步，进而颠覆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和组织治理方式。
元宇宙平台
目前，市场上已经涌现出各种类型的元宇宙平台，如Roblox、Minecraft、oVice、VRChat、The Sandbox、Hyperverse、Decentraland等。笔者整理了用户数据超过100万且具有代表性的元宇宙平台，数据截至2024年5月，来源于各平台公司官网。
Roblox由Roblox Corporation于2006年在美国开发，是一款融合了虚拟世界、休闲游戏和用户自建内容的平台。除了传统的探索建造类沙盒玩法，它还涵盖了角色扮演、第一人称射击、动作格斗、生存、竞速等多种创意玩法。Minecraft由Mojang Studios于2011年在瑞典推出，用户可以通过堆叠方块创造自己的世界。游戏中提供了多种具有独特属性的方块，用来建造虚拟建筑或复刻真实世界的镜像。玩家可以在这里聚会、聊天、玩乐，甚至举行毕业典礼等活动。The Sandbox由PLXOWL INC.（后改名为Pixowl）于2012年在美国推出，提供了创建资产的工具，并为创作者提供NFT的所有权和交易平台。用户可以在平台上构建、体验、收集和赚取虚拟资产，并从中获利。Zepeto由Naver Z于2018年在韩国推出，是一个元宇宙时尚社交平台。用户可以根据真人形象制作虚拟化身，并在虚拟世界中拍摄照片、录制视频。此外，用户还可以上传并售卖自己设计的服装。Gather由Gather Presence Inc.于2020年在美国推出，是一个专注于虚拟交互的视频聊天平台。用户可以在平台上工作、社交和学习，还可以构建自定义、可交互的虚拟空间。Decentraland由Decentraland于2020年在阿根廷推出，是一个基于以太坊区块链的虚拟现实平台。用户可以创建个人形象、与其他用户互动社交、参与音乐会或舞台表演等娱乐活动。开发者还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创建3D房屋、设计并出售NFT。Horizon World由Meta于2021年在美国推出，是一个庞大的交互式虚拟现实世界。用户可以在其中创建和分享自己的虚拟世界，举办现场活动，进行沉浸式购物、聚会和工作。ifland由SK Telecom于2021年在韩国推出，包含虚拟化身、虚拟土地、创作平台和经济系统等功能，应用场景包括社交和游戏等。用户可以在平台上与好友玩骰子、飞镖、石头剪刀布等小游戏，也可以创建自己的头像和土地，并搭配不同的服装或饰品。希壤由百度于2021年在中国推出，是国内首个元宇宙基础设施平台。它是一个跨越虚拟与现实、永续存在、多人互动的虚拟世界，平行于物理世界的沉浸式虚拟空间。瑶台由网易于2021年在中国推出，复刻了线下真实活动场景，提供专属虚拟形象和多种趣味性交互形式。它以用户体验为核心，打造了多场景、强互动、沉浸式的线上参会互动系统。
元宇宙的功能要素
Meta公司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提出了元宇宙的八大要素：真实感（Feeling of Presence）、虚拟化身（Avatars）、家庭空间（Home Space）、隔空传输（Teleporting）、跨平台互操作（Interoperability）、隐私与安全（Privacy amp; Safety）、虚拟商品（Virtual Goods）以及自然界面（Natural Interface）。同时，Roblox的创始人大卫·巴斯祖奇则认为元宇宙平台应具备八个关键要素：身份（Identity）、朋友（Friends）、沉浸感（Immersive）、低延迟（Low Friction）、多元性（Variety）、随地（Anywhere）、经济系统（Economy）和文明（Civility）。
元宇宙平台分析
分析模型
本研究的分析模型以扎克伯格和巴斯祖奇提出的16个功能要素为基础，对功能指向重叠的要素进行归类整理，提取出适合本研究分析的要素框架。
分析结果
案例中，Horizon Worlds和瑶台在真实性方面表现较好，强调真实的社交互动和交流。其他平台主要定位于游戏娱乐和创作领域，所以真实性相对较低。Zepeto和ifland则注重虚拟形象的个性化定制，用户可以通过丰富的装扮和形象创建独特的虚拟身份。其他平台如Roblox和Minecraft允许用户创建自定义角色，但并未特别强调身份定制。
在可访问性方面，用户可以通过不同设备和操作系统进行访问。尤其是Gather和The Sandbox，提供良好的跨平台支持，用户体验较好。在隐私与安全方面，Roblox、Zepeto和Horizon Worlds表现突出，提供多种隐私设置和安全保护措施。其他平台在隐私与安全措施上有所差异，但总体上都在逐步提升用户数据的保护力度。
各个平台的价值体现有所不同。Roblox和Minecraft主要通过游戏创作和社区互动体现价值。The Sandbox和Decentraland则通过区块链技术和虚拟经济构建了独特的价值体系，用户可以在平台上进行资产交易和经济活动。瑶台和希壤强调文化和艺术价值，为用户提供独特的虚拟体验空间，但不提供虚拟商品经济活动。在关系层面上，Gather和Horizon Worlds注重社交关系的建立和维护，用户可以在虚拟空间中进行多种形式的互动和交流。Zepeto和ifland也提供丰富的社交功能，用户可以结交新朋友并参与社交活动。其他平台如Roblox和Minecraft则主要通过游戏合作和竞争建立用户关系。
通过对比分析，可以看出各个平台在真实性、身份、可访问性、隐私与安全、价值和关系等维度上展现了各自的优势和特点。Roblox和Minecraft凭借其创意自由和庞大的用户群体在市场上占据重要位置，The Sandbox和Decentraland通过区块链技术赋予虚拟资产实际价值，Zepeto和ifland在虚拟形象、隐私与安全方面表现突出，Gather和Horizon Worlds在社交功能上领先，Horizon Worlds和瑶台则在真实性表现上具有优势。
本研究提出了元宇宙平台的六个功能要素，分别为真实性、身份、可访问性、隐私与安全、价值和关系。通过对要素关键词的呈现和功能频率的研究分析得出，案例中真实性的占比最低。这可能是由于提供真实性所需的设备（如VR头显、AR眼镜等）价格昂贵，因此，普通用户难以广泛使用这些装备。如果未来VR设备的价格能够降低到合理范围内，预计具备高真实性功能的元宇宙平台将会增多。价值因素在功能要素中占比较低，为倒数第二位。这可能是因为大多数元宇宙平台允许用户进行游戏制作、道具制作等经济活动，而对于仅用于办公或私域的元宇宙平台，用户不会涉及或无法涉及虚拟物品的制作和交易，因此其价值体现较少。隐私与安全性在元宇宙平台功能要素中占据了最高比重，这是因为在元宇宙平台上，用户的虚拟化身等代表了用户的认同感，这属于用户的固有领域，因此隐私和安全性显得尤为重要。
元宇宙作为一个全新的虚拟世界，在科技发展的推动下不断演进和壮大。尽管目前元宇宙产业仍处于生态构建阶段，但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和市场的持续扩展，元宇宙必将迎来更加广阔的发展前景。未来，元宇宙将在娱乐、教育、医疗、文旅等多个领域发挥更大的作用，为人类社会带来更多的便利和福祉。
桂林航天工业学院博士基金项目“元宇宙视域下民族传统文化活化领域的应用研究”（2023BJXM045）。
（作者单位：桂林航天工业学院传媒与艺术设计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