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现探讨了混合现实（MR）技术在培育工业遗产文旅消费新场景中的应用。通过分析工业遗产的内涵与价值，指出了当前工业遗产文旅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包括遗存分散、公众认知度低等。针对这些挑战，现提出运用MR技术的创新对策，如设计虚实融合主题游线、开发互动体验项目、加强人才培养、制定标准与评估体系等。研究表明，MR技术能有效提升工业遗产的展示效果和游客体验，为工业遗产的保护与利用开辟新路径，对推动工业遗产文旅的创新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工业遗产作为人类文明进程的重要见证，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文化价值。然而，如何将这些“沉睡的巨人”唤醒，使其在现代社会中焕发新的生机，成为文旅产业面临的一大挑战。MR（混合现实）技术能够赋能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主要体现在升级文旅产品、满足个性化需求，深化文化和旅游融合等方面[1]。
工业遗产旅游地场景可以分为三大维度，即物理空间、精神空间和社会空间[2]。MR技术通过将虚拟信息与真实环境无缝融合，是将旅游地场景的物理空间和精神空间融合，进而创造沉浸式的虚实交互体验。这种创新的展示方式特别吸引了成长于数字时代的Z世代，他们对新技术有着更高的接受度和期待值。游戏化元素的引入更是进一步增强了MR体验的互动性和娱乐性，激发了年轻游客的参与热情（布哈利斯，2022）。
本研究将深入探讨MR技术如何培育工业遗产文旅消费的新场景，通过分析MR技术的特点和优势，结合国内外典型案例，探索MR体验在提升游客参与度、增强文化传播效果、创新商业模式等方面的应用潜力。同时，将探讨在应用过程中可能面临的技术、管理和伦理挑战，为推动工业遗产文旅的创新发展提供理论指导和实践建议。
工业遗产的内涵与重要性
工业遗产的定义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及其顾问机构国际工业遗产保护委员会（TICCIH）将“工业遗产”定义为具有历史、技术、社会、建筑或科学价值的工业文化遗存。这些遗存包括建筑物和机械、车间、磨坊和工厂、矿山和加工提炼场所、仓库和商店、能源产生和使用的地点、运输及其所有基础设施，以及与工业相关的社会活动场所，如住房、教育场所。
工业遗产的范畴十分广泛，涵盖了为工业生产而创造或由工业活动所形成的一切证据，包括文献档案、人工制品、地层遗迹、建筑结构、人类聚落，以及因工业活动而形成的自然和城市景观。值得注意的是，工业遗产不仅关注单一的建筑或设备，还重视整体性的工业景观和复合型的工业区域。
工业考古学作为研究工业遗产的重要方法，采用多学科的综合手段，通过对物质和非物质证据的系统考察，解读和理解过去和现在的工业文明。这种研究方法强调了工业遗产的多元性和复杂性，为我们全面认识工业发展历程提供了科学的途径。
工业遗产的价值
工业遗产的价值是多方面的，它不仅体现了特定历史时期的技术水平和生产方式，还是人类社会发展的重要见证。
首先，工业遗产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它是人类社会从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转变的物质证据，记录了这一深刻变革对人类社会产生的巨大影响。通过保护和研究工业遗产，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现代世界的形成过程，洞察工业化对社会、经济和文化等方面的深远影响。其次，工业遗产体现了人类的创造力和智慧，具有重要的人文价值。它展示了人类在面对各种挑战时所表现的创新精神和问题解决能力，是人类不断进步和发展的有力证明。再次，工业遗产具有显著的经济价值。通过合理的保护和再利用，工业遗产可以转化为宝贵的经济资源。这不仅可以避免因拆除和重建而造成的能源浪费，还能减少对自然环境和农业用地的侵占。此外，工业遗产的再利用还可以促进当地经济的复苏，为曾经依赖传统工业的社区带来新的发展机遇。然后，工业遗产还具有重要的社会价值。在面临产业结构调整的地区，保护和利用工业遗产可以为当地社区提供心理上的稳定感，帮助人们在变革中保持对地方历史和文化的认同感。此外，工业遗产还具有教育价值。通过对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展示，我们可以帮助公众更好地理解工业在历史上的重要性，以及其对当今社会的深远影响。这对于培养公众的历史意识和科技素养具有重要意义。最后，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再利用符合可持续发展的理念。通过对既有建筑和设施的改造和利用，我们可以减少对新建筑的需求，降低资源消耗和对环境的影响，从而促进城市的可持续发展。
工业遗产文旅发展现状与问题
近年来，工业遗产文旅项目在全球范围内呈现快速增长趋势。许多废弃的工厂、矿山、仓库等被改造成博物馆、艺术中心、创意园区或特色酒店，吸引了大量游客。工业遗产的文旅形式日益多样化，从单一的参观游览发展为体验式、互动式的旅游模式。一些地方结合当地文化特色，打造了独具特色的工业遗产文旅产品；许多国家和地区已经认识到工业遗产的价值，出台了相关政策支持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利用，这为工业遗产文旅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政策环境。工业遗产文旅的发展促进了文化、旅游、创意等产业的融合，带动了相关产业链的形成和发展。
工业遗存位置分散，缺乏有效连接
工业遗产的空间分布呈分散性，这是由工业发展的历史进程和地理环境决定的。在工业化进程中，不同的工业设施根据资源分布、交通条件和生产需求等因素，分布在不同的地点。这种分散性在为我们展示完整的工业发展脉络、提供丰富素材的同时，也给工业遗产的保护、利用和展示带来了巨大挑战。
首先，分散的工业遗存难以形成规模效应，这不仅影响了游客的整体体验，也增加了管理和维护的成本。游客难以在短时间内全面了解一个地区的工业发展历史，其往往需要在不同的地点间奔波，这大幅降低了游览的效率和体验质量。同时，分散的遗址管理难度大，资源利用效率低，难以实现统一有效的管理。
其次，工业遗存的分散性使整体叙事变得困难。工业遗产不仅是单个的建筑或设备，更是一个完整的工业发展过程的见证。然而，当这些“见证”分散在不同的地点时，如何构建一个连贯的、有说服力的叙事成为一个巨大的挑战。这不仅影响了游客对工业发展历史的全面理解，也降低了工业遗产的整体文化价值。
公众对工业遗产的认知度普遍较低
公众对工业遗产认知度低是当前工业遗产保护和利用面临的另一个重大挑战。这个问题的根源是多方面的，包括教育缺失、宣传不足、刻板印象、专业性高以及价值认识不足等。
首先，在传统的文化遗产教育中，工业遗产常常被忽视。学校教育较少涉及工业遗产相关内容，导致公众从小就缺乏对工业遗产的基本认知。其次，相比其他类型的文化遗产，工业遗产的宣传力度明显不足。这使公众难以了解工业遗产的价值和魅力。最后，部分公众对工业遗产存在刻板印象，认为它们“脏乱差”，缺乏吸引力。这种印象部分源于公众对工业生产环境的固有认知，部分则是由于缺乏对工业遗产艺术价值和文化价值的理解。同时，工业遗产往往涉及较多专业知识，这增加了普通公众理解和欣赏的难度。
更为根本的是公众对工业遗产的历史、文化、科技价值认识不足。许多人没有意识到工业遗产是人类社会从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转变的重要见证，是理解现代社会形成的关键。
MR体验培育工业遗产文旅消费新场景的对策建议
设计虚实融合主题游线，建立工业遗产的品牌形象
工业遗产往往分布零散，单体建筑难以形成规模效应。因此，设计连贯的主题游线至关重要，可以将分散的工业遗存串联成系统的旅游产品。
首先，可以开发AR数字地图，将分散的工业建筑以虚拟方式连接起来。游客通过手机App扫描实景，即可在地图上查看附近的工业遗产景点、推荐路线等信息，便于自主规划行程。同时，AR地图可以叠加历史影像、3D建筑复原等内容，让游客直观了解工业遗产的“前世今生”。另外，设计个性化体验路线满足不同游客的需求，如技术探索、人文故事、生态演变等主题路线，让游客根据自身兴趣和时间进行选择。此外，将游戏化元素融入体验可以显著提高游客参与度。通过设置任务和成就系统、加入竞争或合作元素、提供虚拟奖励等方式，可以激发游客的探索欲望和成就感。
其次，引入MR虚拟导游技术，为游客提供沉浸式的引导体验。通过MR眼镜或手机，虚拟导游可以“现身”实景，为游客讲解工业遗产知识、指引参观路线。这种虚实结合的导览方式，既保留了真人导游的亲和力，又增添了科技感和互动性，能够极大提升游客的游览体验。
最后，在品牌形象上，建立统一视觉识别系统，包括设计独特的Logo、色彩方案、字体和图形元素等。这些元素应该体现工业遗产的特色，如齿轮、烟囱或工厂剪影等元素，同时融入现代设计感。建立的视觉系统要贯穿所有的宣传材料、标识系统和数字平台，让游客在整个旅程中都能感受一致的品牌形象。同时，注重故事化叙事，提升品牌形象。工业遗产的魅力很大程度上来自其背后的历史和故事。通过精心设计的故事化叙事，可以让游客产生情感共鸣，加深对品牌的记忆。例如，可以创作一系列以工业遗产为背景的短片或漫画，讲述工人的生活、技术的演变等故事。这些内容可以整合到AR/MR体验中，让游客在参观过程中逐步解锁这些故事，增加探索的乐趣。
通过这些创新手段，可以重塑公众对工业遗产的价值认知。从单一的“老旧厂房”印象，转变为富有历史底蕴、科技魅力的文化IP。长期来看，有助于塑造独特的工业遗产品牌形象，提升其文化影响力和经济价值。
开发虚实互动体验项目，提升工业遗产的体验质量
传统的工业遗产参观往往以静态展示为主，难以调动游客的参与热情。因此，开发富有互动性的体验项目十分必要，具体可从以下几方面着手。
一方面，利用MR技术开发虚实互动的历史复原体验。游客戴上MR眼镜后，可以看到工厂重现旧貌、机器设备运转、工人忙碌作业等场景，仿佛穿越到工业鼎盛时期。更进一步，还可以设计互动环节，让游客“化身”工人操作虚拟机器，亲身体验工业生产流程。这种沉浸式的历史重现能够让枯燥的工业遗产“活”起来，唤醒人们对工业文明的情感共鸣。跨时空对比体验则能让游客更深刻地感受历史变迁，通过创造“时空门”效果，在同一视角切换不同时期的场景，对比工业化前后的环境变化，呈现城市发展与工业变迁的关系，可以给游客留下深刻印象；将工业遗产与本地文化元素相结合，可以增加体验的文化底蕴；融入地方民俗、艺术等元素，展示工业发展对本地文化的影响，邀请本地艺术家参与创作，为体验增添独特魅力。
另一方面，可以构建VR空间进行交互式叙事，讲述工业发展史。在虚拟空间中，游客可以自由探索不同时期的工业场景，与历史人物对话，参与重要历史事件的决策等。通过这种富有代入感的交互体验，游客能够更深入地理解工业发展的历程、挑战与成就，培养对工业文明的敬畏之心。
总的来说，MR/VR等新技术为工业遗产的活化利用提供了广阔空间。通过虚实融合的创新体验，不仅能够提升游客的参与度和满意度，还能够以生动有趣的方式传承工业文明，实现文化传播与经济效益的双赢。未来，我们应当进一步加强技术创新与文化创意的结合，不断探索工业遗产文旅的新模式、新业态，让这些承载着城市记忆的工业遗产焕发新的生机与活力。
加强MR文旅体验设计人才培养
在工业遗产MR文旅体验领域，复合型人才的缺乏是当前发展面临的主要瓶颈。为此，我们需要采取系统性的人才培养策略。
首先，高等教育机构应当及时调整课程设置，开设跨学科的专业方向。例如，在文化遗产保护、旅游管理等相关专业中增加MR技术应用课程；在计算机科学、软件工程等技术类专业中加入工业文化、遗产保护等人文课程。这种交叉学科的模式有助于培养既懂技术又懂文化的复合型人才。
其次，鼓励产学研合作，建立校企联合培养基地。高校可与科技公司、文旅企业合作，为学生提供实习机会，让他们在实际项目中积累经验。同时，企业的一线需求能够及时反馈到教学中，确保人才培养与市场需求紧密对接。
再次，建立专业的培训认证体系。可以由行业协会或权威机构牵头，开发工业遗产MR体验设计师认证项目。通过系统化的培训和严格的考核，为行业输送高质量的专业人才，并为从业者提供清晰的职业发展路径。
最后，鼓励跨界交流与国际合作。可以定期举办工业遗产MR体验设计论坛或工作坊，邀请国内外专家学者分享经验。同时，支持优秀人才赴国外进修或参与国际项目，拓宽视野，提升专业水平。
制定工业遗产MR体验标准与评估体系
随着MR技术在工业遗产文旅领域的广泛应用，建立统一的标准和评估体系变得尤为重要。这不仅有助于规范市场，提升服务质量，还能推动行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首先，制定技术标准。这包括MR设备的性能要求（如分辨率、刷新率、视场角等）、数字内容的质量标准（如3D模型精度、纹理清晰度、动画流畅度等），以及系统的交互性能指标（如响应时间、定位精度等）。这些技术标准能够确保游客获得流畅、逼真的沉浸式体验。
其次，制定内容标准。工业遗产MR体验不仅是技术展示，更承担着文化传承的重要使命。因此，需要制定内容创作规范，包括历史还原的准确性要求、文化内涵的呈现方式、叙事结构的设计原则等。这些标准有助于在保证体验趣味性的同时，确保文化价值得到准确传达。
再次，建立安全和健康标准。MR设备的使用可能会带来一些生理和心理影响，因此需要制定相应的安全指南，包括单次使用时长限制、适用年龄段规定、特殊人群（如孕妇、心脏病患者）使用建议等。同时，要考虑实际应用环境的安全布置标准，防止使用MR设备时发生意外。
最后，建立完善的评估体系。可以设立由政府部门、行业专家、消费者代表组成的评估委员会，定期对工业遗产MR体验项目进行评估。评估内容应涵盖技术实现、内容质量、文化价值、用户体验、安全管理等方面，可以采用等级评定制度，为优秀项目颁发认证，引导行业良性竞争。
MR技术为工业遗产文旅发展提供了创新解决方案，能够有效解决遗存分散、公众认知度低等问题。通过虚实融合的游线设计、互动体验开发、人才培养和标准制定等措施，MR技术可以显著提升工业遗产的文化价值传播和经济效益。未来，应进一步加强技术创新与文化创意的结合，持续探索工业遗产文旅的新模式，推动行业健康可持续发展。
上海市艺术科学规划基金项目“上海滨水工业遗产文旅MR体验设计：基于人工智能叙事的研究”，项目号：2023-G-041。
[1]解学芳，雷文宣.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文旅元宇宙模式建构与路径创新研究[J].学术论坛，2024，47（02）：111-122.
[2]陈波，陈立豪.工业遗产旅游地文化场景维度设计与价值表达研究[J].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02）：21-34.
